蒸汽朋克的超凡从暴食开始 第639节
  “别再送孩子们上前线了!“
  一位失去右臂的老兵跪在市政广场,声嘶力竭地向围观人群展示他被火箭弹灼伤的躯体。
  “我们错了,克劳泽为我们招惹了一个可怕的敌人!
  那些钢铁怪物根本不是血肉之躯能抵挡的!”
  学校的石阶上,曾经的装甲兵中尉颤抖着展开人革联发放的传单。
  “看看他们在巴尔干地区修建的学校与工厂!
  我们的孩子本可以坐在明亮的教室里,每天享受着牛奶鸡蛋培根......”
  火车站旁,一群被俘又获释的工兵默默砌着反战标语。
  他们手中的砖块曾用来修筑碉堡,如今却拼出“停止战争”的鲜红大字。
  这些死里逃生的士兵成了最有力的反战宣传者——他们亲眼见证了对面的碾压式优势,也亲身体验了占领区相对人道的治理。
  每当夜幕降临,总能看到三三两两的市民围着归乡战俘,听他们讲述前线的真实见闻。
  那些关于钢铁洪流、铺天盖地的火箭弹、以及负嵎顽抗者被碾成肉泥的恐怖描述,像瘟疫般在街头巷尾蔓延。
  市政厅的褐衫党官员们惊恐地发现,他们精心编织的“最终胜利“谎言,正在这些亲身经历者面前土崩瓦解。
  白兰国会大厦的地下指挥室内,空气凝固得几乎令人窒息。
  参谋们呆滞地凝视着作战地图上急速收缩的防线,那些象征“最后堡垒”的红色标记此刻显得如此可笑。
  工程队甚至还没来得及进驻施工,人革联的基地车就已经以工业化的恐怖效率将它们逐个拔除。
  钢铁履带碾过设计图纸上的防线,将纸面上的豪言壮语碾作尘埃。
  克劳泽攥着战报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,这位铁血元首此刻才惊觉,敌人就连“玉石俱焚”的机会都不愿施舍。
  短短半个月,全国八成精锐之师灰飞烟灭,溃败速度快得连总动员令都追不上。
  当亚美利加的59式坦克群碾过鲁尔工业区的铁轨时,“末日计划”的动员进度条还停留在可怜的不到5%。
  窗外骤然响起的防空警报撕碎了最后的幻想,凄厉的啸叫声如同为帝国敲响的丧钟。
  克劳泽抬头望向防爆窗外猩红的天空——这座承载着千年荣光的帝都,此刻正迎来它最仓促的黄昏。
  而马上一名参谋脸色惨白地冲进地下指挥部,手中紧攥着一叠传单。
  “元首阁下!
  敌军喷气机群没有投弹——他们在全城撒播这些......”
  克劳泽缓缓转身,作战地图的阴影笼罩着他半边脸庞,他的声音平静得如同冰封的湖面:“念。”
  参谋喉结滚动,冷汗浸透了衣领:“上面写着——‘孩子们需要面包,成年人需要工作与娱乐,而不是......’”
  他的声音突然哽住,传单上的铅字仿佛灼烧着他的指尖。
  “继续。”克劳泽的手指无声地扣紧了指挥台边缘,金属框架在巨力下微微变形。
  “......而不是为了一小撮法西斯战争贩子的野心,在战场上白白送命!”
  参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最后几个字,指挥部内的空气瞬间凝固。
  墙上的铁十字徽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,映照出元首眼底翻涌的暴风雪。参谋们不约而同地后退半步,仿佛那叠传单是即将引爆的炸弹。
  克劳泽突然轻笑一声,指尖轻轻划过传单上“战争贩子”的字样,声音轻柔得令人毛骨悚然:“真是......贴切的称呼。”
  白兰城的天空被传单染成一片惨白,纸片如暴雪般簌簌落下。
  某张纸页粘在防爆玻璃上,上面用加粗字体印刷着前线的真实伤亡数字。
  那些被统帅部严密封锁的数据,此刻正随着晨风散落在白兰的每一条街道。
  街角处,戴鸭舌帽的工人猛地将传单揉成团塞进下水道,颤抖的手指在裤管上蹭了又蹭,仿佛那纸片会灼伤人。
  他的余光不断扫视着巷口,生怕下一秒就有褐衫队的皮靴声响起。
  咖啡馆里,穿呢子大衣的教授借着报纸遮掩,将传单折成小块藏进怀表夹层。
  银质表盖合上的刹那,他与邻座的老绅士交换了心照不宣的眼神。
  “叛徒!都是叛徒!”啤酒馆门口,醉醺醺的冲锋队员用枪托砸碎橱窗,玻璃碎片映出他扭曲的面容。
  他抓起散落的传单塞进嘴里撕咬,墨迹在唾液中晕染成血般的紫黑色。
  市政广场的喷泉边,少女弯腰拾起飘落的纸页,水珠从她睫毛滚落到传单上,将“兵力损失四百一十三万”的数字洇成模糊的泪痕。
  身后突然传来皮靴踏响,她慌忙将纸片吞入口中,喉间的哽咽比呛咳更痛。
  “烧!全部烧掉!”小队长声嘶力竭地咆哮着,头盔下的面容扭曲如恶鬼。
  他们架起机枪扫射低空掠过的运输机,用火焰喷射器焚烧堆积如山的传单,甚至逼迫市民当街撕毁捡到的纸页。
  然而每烧毁一批,就有十批新的传单从天而降。
  建筑尖顶上,一名褐衫队员徒劳地挥舞火把,却眼睁睁看着整捆传单在风势助力下,如天女散花般洒向更远的街区。
  市政广场的焚书炉早已超负荷运转,黑烟裹挟着未燃尽的纸片升腾而起,在夕阳下勾勒出荒诞的图腾。
  这个铁血帝国最精锐的暴力机器,此刻正与漫天纸片进行着一场注定徒劳的战争。
  高空中的运输机驾驶员们甚至悠闲地调整着投送节奏。
  每当褐衫队刚清理完一片区域,就有新的传单精准覆盖。
  这场无声的羞辱,比任何炸弹都更刺痛铁十字的尊严。
  而越来越多的市民们得知了前线真实情况后,心中的想法也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  第779章 自尽
  十天。
  仅仅十天时间,普尔思帝国的战争机器便已土崩瓦解。
  三路钢铁洪流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腹地,沿途城市如同多米诺骨牌般接连陷落。
  曾经不可一世的五百万大军,如今只剩下白兰城外的最后残部仍在负嵎顽抗。
  被释放的战俘们成了最触目惊心的见证者。
  他们拖着伤残之躯回到故土,用布满弹痕的军装和空洞的眼神,向家乡父老揭露前线的真实炼狱。
  火箭弹如暴雨倾泻、坦克集群碾碎血肉之躯的恐怖场景,以及人革联与联邦军队令人意外的纪律严明。
  这些血淋淋的亲身经历,比任何官方宣传更具摧毁性。
  市政广场上,市民们沉默地摘下衣领的铁十字徽章,金属坠地的叮当声此起彼伏。
  工厂车间里,工人们将未拆封的制式步枪塞进废弃的机床缝隙。
  就连往日趾高气扬的褐衫队员,此刻也蜷缩在拉紧窗帘的屋内,枪械藏在床底,制服压进箱笼。
  一座座城市如同被抽走脊梁的巨兽,在沉默中等待着最后的审判。
  当第十天的晨光刺破云层时,白兰城外的阵地上,最后一批传单正在晨风中飘落。
  这些油墨未干的纸页上,“放下武器”的标语旁,赫然印着昨日刚被攻陷的四座城市名单。
  城郊高地上,亚美利加联邦的炮兵观测员正调整着炮队镜。
  镜头里,白兰国会大厦的穹顶在朝阳下泛着冷光,而那面曾经不可一世的铁十字旗,此刻正无力地耷拉在旗杆上。
  “坐标确认,”观测员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遍三军,“总攻开始。”
  刹那间,革新之火号如钢铁巨兽般冲入城市街区,庞大的履带碾碎路面,震得两侧建筑玻璃嗡嗡作响。
  沿途守军脸色煞白,手中的反坦克枪在颤抖中走火,子弹撞在那层灵性屏障上,只溅起几星微不足道的火花。
  市民们蜷缩在窗帘后,透过缝隙惊恐地注视着这头钢铁巨兽。
  当发现它只是沉默地碾过街垒,并未向民居开火时,紧绷的呼吸才化作劫后余生般的叹息。
  那些用沙袋和家具堆砌的街垒防线,在传奇战车的履带下如同孩童的积木玩具,瞬间土崩瓦解。
  偶尔有建筑窗口闪过偷袭的火光,立刻便有一道银灰色的身影从革新之火号内部电射而出。
  那是亚美利加联邦在荒野区剿匪中攒下来的导师阶机,这些钢铁之躯如闪电般冲入建筑,精准收割着每一个负隅顽抗的狙击点。
  真要论巷战,这些单兵战力强大的机魂才是最佳选择。
  它们既能确保零误伤平民,又能以雷霆之势肃清每一处威胁。
  沿途建筑在机魂的扫荡下迅速清空,后续部队则井然有序地接管阵地。
  而革新之火号始终保持着匀速推进,履带碾过碎石瓦砾的轰鸣声如同战鼓。国会大厦广场已近在眼前,守军最后的炮弹如暴雨般倾泻而来,却在触及灵性屏障的瞬间化作徒劳的火星。
  战车甚至不屑转动炮塔,任由那些垂死挣扎的火力点在装甲上溅起零星火花。
  这场景宛如巨象漫步于蚊群之中,连抬脚踩踏的兴趣都欠奉。
  地下指挥部内,昏暗的灯光在金属墙壁上投下扭曲的阴影。
  埃里希的指尖在作战地图上急促滑动,汗珠顺着太阳穴滚落,在地图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。
  “元首阁下,蒂尔加滕区已经失守,敌军那台钢铁巨兽正在勃兰登堡门集结,根据前线报告,最多三十分钟就会突破到国会大厦地下入口......”
  克劳泽只是平静的说道:“等施劳特斯发起反攻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”
  这句话像块寒冰砸进指挥室,参谋们瞬间僵在原地。
  埃里希的喉结剧烈滚动着,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滑进衣领。
  霍恩少将突然上前半步,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说到。
  “元首阁下...施劳特斯将军...半个月前就在莱茵河...”
  话未说完,克劳泽缓缓转身的动作让所有人呼吸停滞。
  他的手颤抖着摘下眼镜,
  指挥部仿佛突然坠入冰窟——那双素来锐利的眼眸此刻空洞得吓人。
  参谋们的制服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。埃里希死死攥着破碎的地图边缘,纸张在他掌心发出细微的撕裂声。